2)第二十一章_一受封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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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如果觉得委屈,他念和太傅师徒一场,可以给太傅一次机会,亲自去悠哉殿向皇上申诉。”

  韩朗闻言沉默,长眼半眯,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又来了,将五指握拢,端住了那口小小瓷杯。

  “太傅,皇上有话,如果太傅觉得委屈,没有人可以强迫太傅领旨。”刘芮又急急跟了句。

  “我不委屈。”韩朗笑,将杯里薄酒摇晃,一点点凑到唇边。

  “满手血腥骄横跋扈,抚宁王韩朗领死,半分也不委屈。”他喃喃:“我不委屈,半分也不委屈。”

  “太傅……”那厢刘芮急躁,跺脚干脆将声音压低:“皇上的性子你难道还不明白,你只需低个头,那还不……”

  “那就请刘公公转告皇上,这次我偏生不想低头。”

  “我并不委屈,委屈的只是那些日夜,十六年,相与的五千多个日夜而已。”

  “请。”他将酒举高,遥对皇城,竟然就真的一口饮尽。

  薄酒微凉,十六年,五千多个日夜,就这么一饮而尽。

  ※※※※

  康佑六年,抚宁王韩朗获罪,被赐毒酒身亡。

  京城一时哗然,皇帝罢朝,百官奔走,息宁公韩焉的府邸,一时间成了朝内最热闹的去处。

  没有人真心探究韩朗的死因。

  功高震主君心难测,自古可不就是如此。

  现下的皇上至少留了韩朗全尸,保留他太傅头衔,允他灵位出城,安在城外第一大寺德岚寺。

  “德岚寺也是皇家寺庙,臣以为足够安放韩太傅灵位。”

  在悠哉殿韩焉还是躬身,语气温顺。

  皇帝的脸孔此刻煞白,一双眼都是红丝,拿笔蘸墨开始在纸上疯狂落字:“我要出宫。再拦我一次,我便判你死罪!”

  “现下时局动荡,臣以为皇上不适合出宫。”

  韩焉还是躬身,头垂低,可话却不软弱。

  皇帝抓狂,单手握笔,指甲都要将掌心掐出血来,字写得一派潦草:“你已被免职,韩朗被你害死,你也要替他陪葬!”

  说完开始拍椅,手势呼唤楚陌:“你给我喊人,我要召见左臣相!”

  这张大椅下有个暗格,楚陌就藏在他脚底,有孔洞能够依稀看清他的动作。

  皇上喜阴,召见大臣时从不点灯,白天也关着窗阁,两人已经这样默契配合了将近六年,日日演出双簧。

  可是今天楚陌默不作声,等他将椅背都快拍穿,才回一句:“我也认为,时局动荡,皇上现在不适合出宫。”

  皇帝怔住,转头看向韩焉,又看看脚下楚陌。

  一切再明白不过。

  他发现自己的双手开始簌簌发抖,明明是满腔愤怨,可却连个完整的手势也比不出。

  “他如今的确和我同营。”韩焉慢慢走近:“可毒酒是皇上所赐,那张奏疏也千真万确不是假造,皇上请不必觉得委屈。”

  一句话便已奏效,皇帝怔忡,慢慢止住了动作。

  是啊,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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